2008年7月19日星期六

将军宴

那是很冷的夜,在台北街头,同事夫妻来接我,我披上厚厚的风衣,手塞进衣袋,躜入小巷穿过大街,感受台北的风情。马路上是繁忙,但我的心是悠然,我喜欢冷冷的天气,身子缩在厚厚的衣服里,探出个头颅东张西望,感觉很幸福。

宴会是在个有名堂的酒家,在某个广场的地下室,主人家是帮我们办出口的货运公司老板伉俪,和同事在军校是同学。退伍后,他孩子服兵役,同事联络往日的旧同僚,疏通一下,好好安插了他的孩子,这是一场宴会,也刚巧我到台湾,连同出力的军中人物,都一并请了。

我们还是最先到场,接下来是主人家,接连而来的人,都是英姿焕发,眉目间气宇轩昂,西装笔挺,举手投足间,爽朗利落,尽显军人本色。席中有同事的弟弟,空军部队军官,带着个女伴,说是马英九的得力助手,三十年纪,及肩直发,台湾女人特美的肤色,丹风眼,眼角斜斜向鬓角,是很古典气质。问了句:你们海外华人都支持马英九吧?

我点点头。

那你呢?我笑了,当然当然。见人讲人话,见鬼说鬼话,这把戏我会玩。她乐了,立刻就敬了我一杯。

官衔最大的是,是坐在我身旁的将军,是国防部的高级官员,再来两位我就说不出他们什么名堂。同事,和他表妹夫,加上主人家,都已经退伍,就少了那种气盖,生意人中的平凡夫子,同事的太太看了人家,就对丈夫有些怨言了。

我轻轻慰怃,幸福的女人,总是嫌丈夫。我莞尔。

台湾人喝酒,用小小的杯,巧小玲珑剔透,煞是可爱。我看着有趣,诧异惊呼。殊知他们喝烈酒不加冰或水,只能用小杯,如果像我们用大杯,那可不得了。琥珀色的液体,就是那么一灌下肚,那种豪气,我也来。同事一直提醒,别多喝,后劲很强,在马来西亚我怎么喝他是不担心,来到异乡就要自重了。酒过三巡,醉意上心头,都兴高采烈,有些话,就露真情了。同事的弟弟一句:谢谢你照顾我哥哥,多少心酸都按捺下来。大家明白就好,不需多言词汇语。

我本是局外人,看着热闹,男人的情义都是用喊的打的骂的,一个拳头一句他妈的,当年的不忿的事迹都一一清算。我们马来西亚太平盛世,也没几个华人将军,处身在这些军官和过气军官旁,好象从荒野来的人类。

曲终人散时,气氛还热哄哄的,体温也暖乎乎,从地下上来站在走廊,还闹着都不愿散。走回去的路上,同事告诉我,坐在我身边的军官,因为是在政府机关办事,举止都要很慎重小心,怕是被人趁机逮错处,今天肯来这个晚餐,是非常给脸,但还是有忌讳,不敢喝太多。

今生今世,想也就只有这么一回,赴了一场将军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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