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8月22日星期三

邦萍

想起那个在人间飘泊了二十年的灵魂。

那时在森美兰的PENGKALAN KEMPAS,一个朴素的小镇,唯一令它有点生机 的应该是我任职的油棕厂。多是古老的木板屋,在路傍与世无争的沉默着。 年轻的离乡背井,年老的静静的过着日子。

邦萍是我房东的外甥女,嫁去PENGKALAN KEMPAS的母亲独自经营一间小饭店, 邦萍是长女,是母亲身旁唯一能分担生活压力的得力助手。我不知道邦萍的 名字是不是这麽写,到今天也没去追究。那个乖巧的女孩,连母亲都心疼, 怜惜她不常出门,总要我带她四处走走。

我曾经就带她到波德申的客户那,临海的独立式洋房,白了头发的慈祥老伯伯, 三角钢琴上奏出几首曲子,温柔的海风,轻语的海浪,小女孩苍白的脸有几分 怔怔的。

后来她出来吉隆坡,住在房东那,晚上,爱跟我到MAMAK档喝茶。她总是怯怯的 问我好多好多问题,对人生还迷迷糊糊的,对我有几分崇拜,想起也有几分 惭愧。

搬离那里好一段日子后,打电话给房东太太,她说邦萍死了。是癌症。受不了 化学医疗的痛苦,从马大医院逃出来,母亲大街小巷的寻找,结果在DAYA BUMI的河边找到她,母女两牵着手,一面哭,一面沿着河岸走回去。

母亲到处求神问佛,能拜的都拜尽了,然而生死之事,不止不由人,也不由神。 邦萍生日那天,母亲接她回家,通知同学们来为她祝福。时间未到,邦萍累了, 先去小睡,结果就永远醒不了,同学带来的礼物都摆在棺木里陪葬。过不了二 十岁的邦萍,真象一个苦情剧戏里头的角色。

邦萍死后,关系恶劣的父母突然亲密起来,有一天在SUBANG的海鲜店,一家人 吃饭,父亲突然问到:邦萍说过要来这里吃东西,我们带过她来没有?

房东太太说:有的,邦萍吃过这里的海鲜了。

苍老的父亲满意的点点头,房东太太说,她的眼泪差点流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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